慕九岁

故人远至明朝梦里
不如怅然远立

【咩唐】终南(八)

“狗皮膏药,别有目的。”

“不不不,细想起来,徐道长温和有礼,谦谦君子,兼之见识广博,谈吐风趣,实在和狗皮膏药四字联想不到一起啊。”

云馨和云依俩人如出一辙的双手捧脸一脸痴汉,完全没有注意到唐飒已经发黑的脸色。

“徐道长身手好,对行军布阵也颇有研究,上一次打退狼牙军多亏了徐道长的计谋,这还是李将军亲自说的呢,怎么会别有目的。”

……很好,唐飒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丢下身后就差举小旗上书“徐衍好帅好帅”摇个不停的两个花痴,唐飒觉得自己还不如去擦一擦千机匣来的心情舒畅。

只可惜事与愿违,在树梢刚坐定没一会儿,树下就定定的站了个人。

……不理他。

……不理他。

……不理他。

……

内心默念了二十遍后终于还是不能忽视对方直愣愣的视线,唐飒挥手执千机匣对着树下,声音满是不耐烦:“离我远点。”

跟过去的几个月内一样,徐衍闻言毫不在意的咧嘴一笑,在树下盘腿打起坐来。

唐飒只觉得内心终于崩溃。她跳下树站在徐衍身边,把千机匣重重砸在地上。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想起这段时间的事情,大家说徐衍温文尔雅,大家说徐衍计谋无双,大家说徐衍对自己特别体贴……大家说大家说,徐衍的名字无处不在,她不明就里,避之不及。

他端了亲手做的糕点过来,他捧了自己称赞过的簪子过来,他拎了自己在街头多看了两眼的人言鹦鹉过来。

“千方百计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徐衍睁眼仰头看向她,眼神清澈。他站起拍拍衣袍,笑容柔和无奈:“你不知道?”

“徐道长!可找到你了!李将军有要事与您商量!”

啊呀呀,啊呀呀,一瞬间火冒三丈。

大好的气氛啊就这样被搅合了,打断别人谈恋爱是要被驴踢的你知道嘛勇敢的少年?

 

孤军深入诱敌不是什么新鲜的计谋,但总是有人会上当。

只不过当敌方也有所防备的时候,这个计谋就成了插向己方的一把刀。

挥剑把一个狼牙军砍下马,徐衍皱起眉头。看来狼牙军来了新的军师啊,这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使得不错。

本是放出风声,与李望一起领一队人马走山路探探狼牙的情况,倒也顺利钓出一群没有脑子的蠢货追在屁股后面跑。正调转方向打算引他们进入天策军包围圈的时候,四下喊杀声骤起,弓弦声大作,竟是己方中了埋伏。

大意了。徐衍眼神一凛。

带出来的人手不过百十号人,而狼牙军的数量是十倍又不止。

“是贫道失策了。不过出发之前,贫道跟副将军有过约定,此番试探一刻钟时间便当回返,过时未归,自当领军来寻。还请大家……坚持片刻。”

无暇言及其他,随后便是一番苦战。

与寻常切磋或是江湖仇杀的一招分高下不同,狼牙军如潮水一波一波涌上,出手的招式简洁致命,招招不离要害。一刻钟说长不长,在当下却如同炼狱般煎熬。天策士兵围成一个圈子,将伤者护在身后拼死抵抗,只是在狼牙军的包围下,圈子被逼压的逐渐缩小。随行的唐门刺客也已经纷纷现了身形,各自为战,只盼能多拖延片刻。唐飒连面具都已经被四溅的鲜血染红,机关和重弩齿轮连转不停,数个狼牙军都无法近身,却在连番激战下疲累到失了警觉,居然没有觉察到人群中暗暗飞来一枚暗器。暗器正中重弩,齿轮咬合一滞,身后立时出现空门,刀光闪动,有狼牙军捡着便宜便要一刀劈下。徐衍听得重弩一卡,回头已是救助不及,他心神俱裂,嘶吼出声——

“唐飒——!”

“唐飒!”

却还有另一个声音跟他重叠在一起。

是李望。

纵马冲向唐飒,他长枪挽起枪花,一道红色气劲有如实质抵住即将落下的长刀,两者撞击,狼牙士兵连刀一起被弹飞,李望在马上吐出一口血。

渊。

或跃在渊,或飞在天,为别人承受伤害的招数。

片刻间李望已经冲到唐飒身边,唇角边血渍殷红,长枪运转如风挑飞好几个狼牙士兵。重弩上卡住的暗器被唐飒一把拔掉,齿轮嘎啦嘎啦的重新转动起来,在身侧重新清理出一片狼牙军难以靠近的空白。李望还待再战,只是身体摇摇欲坠,终究支持不住掉下马,栽进唐飒怀里。

“李将军!李望!”唐飒眼圈都红了,只顾看着李望煞白的面孔,一时竟乱的手足无措。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从李望冲过去到坠马,同时徐衍猛然分辨出那缕细微而阴冷的剑气。

剑气的目标直指李望和唐飒。

不及细想,徐衍逆转真气硬生生停住正要劈出的剑招,捏了剑诀回身,内力如同开闸洪水一般毫无保留顺剑柄而上,在剑尖聚成一缕紫气,如同闪电般窜到唐飒脚边凝成一柄剑的模样。

紫气来的悄然而迅速,却在下一秒有如炸裂一般伴着巨响以唐飒和李望为中心形成一堵圆形的气墙。那抹本来势在必得的偷袭剑气撞上气墙立时消散无踪。

“镇山河。”一个阴沉的声音从狼牙士兵中传来,带着功败垂成的遗憾和说不清的癫狂嗜血。徐衍倾尽内力使出镇山河后已有点后续难继,他聂云向前几步与方才缠斗的狼牙士兵拉开距离,转身长剑疾点将他们定住,正要缓口气便见有人一袭黑袍踩着轻功直冲自己而来,只得抬剑格挡。双剑相交,那股阴冷的剑气激的徐衍喉咙一甜,佩剑已被荡开,胸口一凉,热血喷涌而出,人踉跄后退两步,倚着佩剑才没有倒下去。

“这招无我无剑,如何?”

居然还是纯阳的同门。

“看来尊驾就是狼牙军的新军师了。” 身后是仍然与狼牙军浴血奋战的天策士兵,他不能再退。顾不得胸前伤口,徐衍知道若是此时自己倒下这一队人马必然会全军覆没,他强撑着站着,嘴角勾起三分气度三分淡然,若不是身上血迹俨然,简直如同出来踏春一般若无其事。

“是又如何。”黑袍的剑纯抖落剑身上的血珠,薄唇挑起一个杀气的笑容,一言不发又扑了过来,被徐衍一招九转归一推出老远。

“都这个时候了,还抵抗个什么劲儿呢,明明已经穷途末路。”剑纯抚着长剑一步步走近,有如游戏,“你也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何必要逞强。”

八荒归元。

剑被挡开,然而罡风割裂了道袍,带出浅浅的伤痕。

“还有力气做无用功啊。”

三环套月。

挡开了前两剑,第三剑回手不及,刺入肩膀。

徐衍咧了咧嘴。

剑纯抽回剑甩了甩,眼神冰冷有如再看死物:“今天就把你们一网打尽。”

他挥剑斩向徐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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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血包又受伤了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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